跨性别应该看一些女权主义入门读物

标题党,其实是每一个人都应该看一些女权主义入门读物,只不过通常顺直男不愿意去看它们而已(

为什么我会觉得每一个人都应该看女权主义读物呢?很简单,这是因为这关乎我们每一个人。就像当我们说到父权制的时候,实际上它影响到的是每一个人,无论你是男是女是是顺是跨。并不是你是男性你就没受到父权压迫。

同样的,虽然一直在网络上受到相当程度的污名化,女权主义也并非只是解放女性,更不是只解放符合刻板印象的顺性别女性。实际上可以从女权主义中获利的是每一个人,甚至包括男性,虽然他们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但那本来就不是他们应得的。

具体到跨性别,如果你还在挣扎于觉得自己不够pass或者不够“顺”,你完全可以去看一些女性主义读物。它或许可以让你感到安心,女性或者男性 do something 也是可以的,不按照刻板印象而行动也是可以的。

有的人可能会说,“我讨厌那些女权主义者(通常指terf),她们对跨性别并不友好,我为什么要对她们友好?”

事实上是的,你并不需要对terf友好。问题在于反对你的人吃饭并不代表你就应该去吃屎以表抗议。terf虽然令人讨厌,她们浅薄的大脑中也并没有多少女性主义理念,但是这不代表被她们代表的女性主义是坏的。实际上并不是女性主义者在反对跨性别,而是排跨激女在反对跨性别,这是应该要分清楚的。

实际上哪怕稍微懂得一点女性主义的理论,也会知道,厌女与恐弱本身拥有深刻的关联。“成为换皮男性”并不是女性主义者应该追求的目标。女性主义的观念几乎可以与激女“不反抗的女人 = 婚驴”的台词背道而驰,激女反倒是与几千年的父权制不谋而合,认为女性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是因为她们自己的无能。下次你可以光明正大的鄙视 terf:还好意思自称激女,先冲淡自己的男味再说吧(笑

厌女症并不只有男性才患,女性也会染上。而且不止顺性别,跨性别也不能逃脱。而且比起刻板顺直男的厌女症,女性,跨性别的厌女症更加麻烦。

关于女性的自我厌恶已经有很多人说了,如果不好理解,去读读女性主义读物,很多都会介绍到这些。

比较有趣的在于跨性别内化的厌女。下次再听到什么“十个药娘九个卖”之类的言论的时候,不妨去考虑一下,这真的是只是性别焦虑带来的吗?是否还有内化的,对女性形象的错误认知?还有一些像“药娘大多是缺爱的” ”只是想要被关心和被爱护“ 这样的话的时候,不妨也可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条件反射的认为自己认同是女性 就可以觉得自己是被爱的接收方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我毕竟才疏学浅,不能对此下任何结论,但您或许可以在读一些女性主义读物之后找到属于自己的映射。

推荐我便不做了,在小红书上搜索女性主义入门大可以搜到许多。

最后整一个不太正经的笑话,仅供娱乐:

她做完变性手术向医生哭诉:“他们还是把我当男人,当变态,就是不把我当女人。” 医生拍拍她的肩膀目光坚定:“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她:“好。还需要手术吗?多疼我都愿意!” 医生:“不用。你去网上骂两句黑吗喽。” 一分钟后,她兴奋开心地拿着手机闯进办公室:“神医!我从来没被这么多男人认作女的!而且是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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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主义的很多著作建立在同性恋平权运动的实践上(在那时跨性别者还整合在同性恋者的范畴中,直到之后性倾向和性别认同才分开)。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这是波伏娃在女权主义著作《第二性》中写下的话。社会建构学说作为社会学的核心,从根本上解离了生殖器官和身份的必要性关联。

从“白马非马”的逻辑来说,白马明确了白色的马从而让这种描述无法适用于马的总集,而顺性别女人,自然也不是所有女人的总和,而只是一个分支。

结合种族方面已有的辩论来看,非裔女权主义者曾有力地辩解交叉性的存在,非裔女人同时会遭遇自己作为非裔身份导致的压迫以及自己作为女性身份导致的压迫,因此欧裔女人的经历不能替代全体女人的经历,欧裔女人的声音也不能代表全体女人的声音。从这个角度来说,跨性别女人是女人,跨性别男人也是男人。跨性别女人既承担了女性身份带来的影响,同时也承担了跨性别身份带来的影响,正如非裔女人受多重身份的影响一样。

考虑到大多数为了跨性别者辩解的思想都和民权运动以及女权主义的发展有关,跨性别者似乎无法绕开女权主义。如果跨性别者否认社会建构主义而用本质主义为自己进行辩护,则恰恰无法绕过对生殖器的讨论。本质主义作为种族主义(法西斯主义)、性别主义(父权主义)的基础,更可能让人走向没有未来的道路,而这些道路上的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善待跨性别者?与法西斯主义者和父权主义者同流合污的跨性别者,也只是在吸取着“敌人的敌人”的利用价值红利,而如果女权主义者真的失势——参考美国禁止终止妊娠的州——跨性别者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这一切并不能为中国大陆的特色女权主义辩护,毕竟很多自称女权主义者的人,实际上似乎并没有真的读多少女权主义者的书,当这些人用生殖器官的分类试图制造“女性空间”的时候,这些人自己已经为自己命运的可能性关上了大门,这些人想要打造的社会,也并不是人人平等的社会。以前我也许会这些人“相对/阶段进步性”或“因为中国社会整体太过残酷所以需要野蛮才能活下来”这类开脱的说辞,但现在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了。这些人也不是真的盟友,只是长了子宫阴道的另一种爹而已。

“中国特色” 基本上都能无缝替换成 “打着xxx的名号” :laug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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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论:
应该从民权运动的历史的角度理解各种女权主义理论,而不是成为某种女权主义的信徒,复读一些只能暂时对顺女有利的传播学的模因。
波伏娃那种不如说是理论家的鸡汤,时代的产物,真正的民权运动必须落实到政策和对人权的捍卫上。
社会建构论某种程度上也很独断,而且会让跨性别最重要的医疗权失去根基,这种理论对民权运动顶多有间接的促进作用,真正起作用的还是美国女性的工作权,堕胎权,这些和社会建构不建构没什么必然关系。
跨性别更应该想办法无差别地将自己加入与人权有关的现实议题,和女性基本人权,弱势群体,精神疾病患者,残疾人等的人权相关联。

波伏娃这种虚伪而又逻辑混乱的书没有必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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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仅为讨论问题,言辞如有越界并不是为了冒犯,在此预先提示。

酷儿理论实际上突飞猛进,我不太清楚你所谓的“社会建构论”是哪个版本的,但我认为它不是较新版本的——甚至我觉得可能是以讹传讹版本的。

实践本质主义实际上已经被美国的活动家和学者广泛讨论过了,尽管本质主义可以更容易地将一些性多元群体的基本权利纳入现有体系,然而它实际上仍然在捍卫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或者说体制。

顺性别异性恋矩阵并不是简单地创建常态和变态——也即并不是纯粹地污名化跨性别者或同性恋者——它是一种基于顺性别异性恋为核心建立的权力分配机制和经济运行机制,在这个机制中,顺性别异性恋被认为是“不言自明的真理”,不允许被质疑和挑战。在早期的性别平权运动中,女权主义者和同性恋活动家也没有对此进行质疑,因此他们的行为模式是如何复制顺性别异性恋的模式(以及权利)到自己的群体。对于顺性别女人来说,他们想要像男人一样;对于同性恋者,他们想要像异性恋者一样。这也是在早期同性恋的群体中,男性同性情侣中要有“女性化气质”的“受”,而女性同性情侣中要有“男性化气质”的“铁T”的原因。——当然,这些复刻顺性别异性恋的行为模式在如今已经广受质疑和挑战。

这样的论断不是所谓的激进言论,而是错误的言论了。实际上,正是社会建构论解构了性别,将人重新理解为平等的个体,女人才可能有(和男人一样的)平等的工作权,以及身体自主权。

在社会建构论之前,依照本质主义的理论,女人相夫教子是和天生无法选择的生殖器捆绑的,也即相夫教子是女人的天职。

难道跨性别女人索要的是裹小脚的“权利”吗?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权利”?如果仅仅是“成为女人”就行乃至于放弃了现代性,我认为它算不上是什么进步,只是为了小利而成为了父权的帮凶。

并且中国的部分女权主义者之所以在跨性别社群声名狼藉,恰恰因为他们所采用的是实践本质主义——即抛开个体的平等,而尝试建立独占性(排他性)的女性空间。也即在父权主义强调生殖器和性别角色、刻板印象的关联时,比起解构父权制,这些女权主义者所做是创造镜面的父权制。从这个角度,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盟友,因为他们所延续的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无论如何也是压迫跨性别者的。

我很好奇如果一个人没有社会建构论的观点要如何得出本质主义女权主义者不可信任的观点,或者说,即便是纯粹地从“他们对我们怀有敌意”的直观情绪得出类似的结论,我认为也很难提出有建设性的反对意见以及替代路线。

问题正是在极端的父权制下,法西斯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下,弱势群体从根本上就是不值得被赋予权利的。那种“身心障碍人士缺少了和他人一样的权利,因此我们要帮助他们”这种所谓偏差性的准绳,正是因为社会建构论将人视为基本单位和个体,而从这个角度上倡导对身心障碍人士的帮助而建立的。或者说,如果一个人只有一条腿而被视为“少了一条腿”,正是反对本质主义而提出的命定论。这些弱势群体如今被(发达国家)广泛认可的权利,何止不是“和社会建构不建构的没什么必然关系”,甚至可以说是社会建构论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

如果不理解这些权利为何而来,那么最后很可能又是效仿或者说照搬欧美社会的一些福利而不从彻底上贯彻其精神,说到底还是清朝一般的中体西用论——而这和中共正在执行的对身心障碍人士的帮扶政策基本是一致的。毕竟,中共不可能允许社会学家把中共自己给解构了,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正是他们所依赖的支柱之一——用以维护他们的权力结构。

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中国大陆并不具有一蹴而就成为民主社会的可能性——或者说,这种大步跃进的行为会付出不成比例的代价。跨性别者,考虑到总体的数量和政治能力,很明显也不可能成为改革的中坚力量。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其实也只能告诉你依赖实践本质主义是饮鸩止渴;但是彻底的改革很可能是以一代人的暴力革命和动乱为代价。这中间也许会存在渐进改革的中间地带——但是要如何把握这个程度呢?实际上北京同志中心已经是相当克制的倡导者,然而跨性别者的存在就是动摇父权制——以及中共统治的,这其实是社群无法绕开的一点。

跨性别者最无法解决的问题其实是:所谓的跨性别问题根本不是跨性别者的问题,而是顺性别异性恋体系的固有矛盾。整个顺性别异性恋体制就是建立在无法自圆其说的“没有原创的拷贝”,充满着冲突、矛盾、未经科学与逻辑检验的主观论证。

所以仅从跨性别者的自我解放来说,首要是看清并解构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比起“我生来就是如此”,更应该提出顺性别异性恋也并非是自然概念,而是随着历史的发展不断变化的人造概念。而从政治实践上来说,更应该理清顺性别异性恋的权力结构如何建立,并由此突破权力传递的网络。

与美国所不同,中共的统治是更加严密和直接的金字塔体系,除了内部的党派争斗以外,大多数公共机构都是直接隶属于中共,包括学校、医院、政府,从这个角度说,中国的跨性别者不太可能像美国一样依赖美国精神科医生协会为自己背书,或是在高校倡导性别平等,更不可能直接任职政府人员或参加党派进行直接的改革。

这其实也可以解释中国本质主义女权主义者不成比例存在的原因,解构中共的,要么进监狱了,要么逃亡国外了,要么沉默不发声了,而只有和父权达成某种同盟的女权主义可以在维系甚至加强父权制基本权力结构的条件下与之共生。跨性别者要走同样的路吗?我无法给出具体的建议,我认为只能用经典来委婉地表达我的看法: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毁灭中共,要死人;绥靖中共,不解决问题;渐进改革,一样要挨中共铁拳。最后我个人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逃离中国大陆,而直接享受发达国家已经建立的跨性别权利保障体制,并在那里为了跨性别者的权益与(至少不会拿坦克轧你的)保守势力斗争。

另外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通过法外互联网传播先进思想,通过境外媒体平台将更新的意识形态渗透给高墙下的广大人民,并希望在独裁者死后,受过这些意识形态熏陶的人可以替代原本的父权主义者,最终完成整个社会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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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这是把社会建构论像民主一样神化了,民调还显示60%左右美国人不承认人的性别可以不同于出生性别。精神科医生协会,高校和任职政府人员的利好都是依靠美国左派的发展(或许也可以说是社会建构论的发展),而美国左派消耗了中产阶级的政治热情,却无法保证美国中产阶级的长远未来(由科技创新推动经济的引擎已经逐渐失效,美联储越来越无节制地量化宽松)。
英美发达国家跨性别权益不见得就有多好,主要还是看地区,看家长——不如说跨性别权益由于人数过少被以追求某种多元的先进性的意识形态裹挟,导致更多可被保守派利用的负面形象出现。

极端的父权制,法西斯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这些东西很明显和现实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两码事,中共只在乎政权和稳定。
本质主义女权在乎的是女性空间,做手术之后就完全可以回击她们了,这方面与其和顺性别碰硬还不如承认存在直男伪装跨性别的争议性。
比起争取少数女性空间,反对家暴,降低合法用药年龄,以及去除对跨性别医疗的歧视才是最重要的,能够提升各项人权,增加多数人接受度的方式。

即便是朝鲜也会把民主放在国名里,就如中共把它放在核心价值观里,它不容易达到,但是它已经成为一种普适的标准了。从根本来说,跨性别者必须将平等、民主、自由等基本价值观纳入呼吁权利的理由,否则如果一个跨性别者认同所谓的独裁,那么独裁者认为跨性别者不需要存在,反抗的根基便没有了。正如我所说,社会建构论是权利的来源的前提,平等、民主、自由也是。

申请来源。

如果你认为川普代表的是跨性别者或美国人民的未来,我只能说这个谈话可能结束得比我想得更短。

大家都没考100分,所以0分、60分和99分没有区别吗?

有关跨性别医疗资源、社会科学支持、心理学支持等的一切,都是你说的多元的先进性的意识形态的倡导者给予的。比起取决从头至尾想把你撕了的保守派,我认为出卖盟友没有任何意义。

再次重申: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父权主义、法西斯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可以同时存在。在捅日本学生的事件中,法西斯主义和经济下行都是凶手杀人的理由。

如我之前所说,他们要维护的是父权制,女性空间只是一个说法或表现。

不可能。你可以看看有关跨性别者从事体育运动的争议,激素治疗和性别肯定手术都不会停止他们,他们希望测的是DNA。

在这个具体的例子中,我认为实践性的策略是倡导性别中立卫生间。但是原则上,跨性别者并不比顺性别者低贱,跨性别者也应有使用卫生间的权利,顺性别者无权因为自己的被迫害想法而剥夺跨性别者使用卫生间的权利。

我并没有把进入女性空间作为任何首要的目标。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然而,正如我之前所言,在本质主义的各个流派中:

基督教本质主义和善者会说:“你的身体每一份都是上帝给予的,任何一点都不需要改变,你需要学会接纳和热爱你的身体。”

基督教本质主义暴力者会说:“世界上只存在男和女两种性别,性别变更是对上帝造物的亵渎。”

激进反跨女权主义者会说:“基因决定了你的不同,任何药物和手术都改变不了你的性别。”

你如果走本质主义,很难和这些已存在的流派辩论胜利,毕竟从根本上,当你被拉到他们的水平和主场,你很难通过参与他们的游戏来打败他们。与这些人辩论,与和中医辩论是差不多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人能握有权力,也不纯粹是靠辩论而来。

你如果认为中国大陆当前的国情必须先通过实践性本质主义来达成阶段性目标,说实话,我认为我反对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在这里只是试图把道理讲明白。

从寒涟漪的事情开始我就已经清楚地察觉到,中国大陆的部分人与现代社会是脱节的。普适的价值观念、原则以及前沿的社会学研究成果和科学研究成果,对于中国大陆的政治实践似乎并没有指导意义。一线的实践者似乎并不希望用理论武装自己,比起发达国家的“学者有很多是行动家,行动家有很多是学者”的关系,似乎中国大陆的学者(尤其是流亡学者)和本土实践者、活动家始终——也许是因为经济和地区差异的关系——从根本上无法融合。

获取学术资源是一种特权,或者说是优势,从根本上,很多跨性别者无法获取这部分的知识,尤其考虑到中国大陆这种闭关锁国的现状。然而,当流亡者从发达国家窃火而来的时候,这份宝贵的知识却不被需要。我看到很多流亡者面对这个情况就是放弃中国大陆,切断联系,不再烦扰,继续去过自己的新人生了,但我不认同这一点。我不希望抛弃被困在中国大陆的跨性别者。

社会建构论除了政治实践以外,另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自我赋权。从根本上,它会告诉跨性别者:你并不比顺性别者低贱,顺性别者将自己视为常规和世界中心这一点并不是自然的,他们的权力是人为建构的。你没有生在错误的身体,而是顺性别者构建了一种虚拟的常态——而这一点并不会损伤你处置身体的权力。追求自己并没有错,顺性别者时刻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自己把他们的行为当作自然而把你的行为分类到变态。

正如我之前所言,所谓的跨性别问题,并不是跨性别者制造的问题,而是顺性别者制造的问题。顺性别异性恋矩阵,从头至尾不是自然的、命定的、完美运行的框架,也正因如此,跨性别者的存在并不是错误,跨性别者的反抗也并不是过错。

就像一个快递骑手拼命闯红灯也无法达到算法要求的速度,导致工资较少难以负担生活支出,这并不是骑手自己的错误,而是社会强加的错误;骑手不是失败者,而是被系统所打败;制定规则的资本家并不比骑手更加高贵和智慧,他们只是窃取了权力并为自己谋利。变本加厉地送快递、为资本家打工,实际上并不会改变骑手的命运。

本质主义会导致鉴跨(Gatekeeping),也就意味着不切实际的外在追求和求之而不得的自我厌恶;手术和药物治疗无法回应基因决定论;顺性别者会被自然化、正当化、中心化,这可能导致跨性别者本能地让步、让位于顺性别者的要求、需求,而否认自己的权利、需求。

即便在现实中进行实践性本质主义,我认为社会建构论也值得一学。

最终,自我解放势必意味着,毁掉心中的锁链,以及切断现实的锁链。至于如何把锁链戴得舒服一点,即便再舒服它也是锁链。也许在切断锁链之前先要调整锁链的位置让自己不至于窒息,但我们至少应该知道并承认锁链的存在,以及握着锁链的人。

主要是理论如何跟现实结合,有没有充分的政治经济基础的问题。我认为保守派源于经济下行,无法完全克服,但是中间策略可以争取中间派,避免两极分化;您认为保守派可以通过民主克服,中间派不起主导作用,中间策略是在保守派面前退缩,因为保守派会主动开历史倒车(不是反驳,但也没有退让,只是尝试进行总结)

我说的60%是皮尔研究中心的,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很客观,但是结合红州的极端政策感觉也不完全是无中生有。我不想争吵,只是想贴出来分享一下,如果能够指出皮尔研究中心不客观,统计缺乏合理性,那也是有意义的。
And here is updated data on Harris and Trump supporters’ views about: Race and racial diversity | Immigration and language | American history | Gender, family, reproductive issues | Gender identity and sexual orientation | Religion | Crime and policing | Guns

在这个问题上,恐怕中国大陆的保守派认为杀跨性别者杀的不够快,而中间派认为应该杀慢点而已。

我没有说这样的话。我实际上对如何政治实践并没有固定、强烈的观点。

本质主义在科学上是死路,因为目前没有办法找到根本决定跨性别者为跨性别者的原因,同性恋者也找不到。甚至有可能跨性别者并不是希望成为男性或女性,而只是恰好喜欢被定义为男性或女性的服装,或被定义为男性或女性的外貌,所以为了自己的终端目标,而被迫从一个性别跨到另一个。即便在二元跨性别者中,也存在必须做手术、不必做手术、必须吃药、不必吃药的各种区别。我认为,从这些证据来看,人类的性,抛开生殖器官而言,很可能是流动的谱系,而非某个基因或某些基因决定的固定特征。在顺性别者之间,每一个人的激素水平都不同,每个人的穿衣打扮的倾向也不同,每个人的性吸引也不同,所以,顺性别者和跨性别者可能位于同一个谱系而不是分裂的分类,只不过在顺性别异性恋矩阵的影响下,跨性别概念被创造了,跨性别者被分类了。正如顺性别男女本来也会整容,本来也会让身体更接近他们认同的性别表达,只是他们在分类下不需要为自己而辩解。

所以我认为,从科学角度而言,本质主义很难拿到任何确凿的证据。而实践性本质主义只能一遍遍地重申“我们生来如此”,但是在追问“为什么你们生来如此”,则无法通过纯粹的科学证据来回应。

如我之上所说,其它本质主义流派,无论是父权、宗教、反跨女权,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利用已建立的本质主义知识体系辩论,你很难在他们的战场打败他们。

美国的高校有很多支持跨性别者,并不是因为科学上存在跨性别基因的实证,而是因为社会学的影响,以及酷儿政治实践。从某种意义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否认了跨性别者的特殊性和局外性,但也否认了顺性别者的特殊性和中心性。

某种意义上,顺性别者认为自己是自然的,这种声称,是未被检验的,在基因上,顺性别者也不能证明哪个基因决定了自己是顺性别或跨性别,异性恋或同性恋。反而,顺性别异性恋的体系存在很多的扮演,抛开生殖器以外的规则,而那些规范则处处是漏洞。比如穿裤子曾被认为是男性化的行为,在美国女权运动前,女人穿裤子会被认为是奇怪的,但在女权运动之后,穿裤子变成了一个性别中立的行为,如今女人穿裤子不会被认为是男性化,而穿裙子却仍被认为是女性化的行为。像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说明了很多差异化的性别表达和性别规范,并不是生殖器官和基因的差异导致的,而是社会约定俗成,从这个角度来说,顺性别者并不具有任何自然的属性,那么就不能强迫社会遵守顺性别规范。

这些是基本的逻辑推理。至于政治实践,正如我之前所说,也许中国大陆的情况并不允许一蹴而就解构性别。但我也强调,就算你不解构性别,走本质主义的路线,塔还是要干你。我认为,正如我之前所说,因为跨性别问题不是跨性别者的问题,是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本身就会因为跨性别者的存在而崩塌。中国大陆反应强硬,是因为中国大陆本身依赖顺性别异性恋矩阵来维护少数人特权和金字塔结构,正如同样川普宗教选民的宗教也是采取类似结构一样。反观权力更加分布,人与人更加平等的自由派选区,则不会产生根本的冲突。

跨性别者本质上需要的是拆塔,而任何试图强化塔的影响力的方法,实际上都是饮鸩止渴。在中国大陆,统战价值往往不是臣服和退让得来的,当然,面对强权,似乎有的时候抵抗也无法取得很好的结果。

如果同样是被压迫,至少社会建构论可以减少一些精神内耗,至少可以让跨性别者不恨自己。

另外,与这个话题无关,既然你在美国,我其实希望你指出百分之六十多的数据是虚高。如果红州真的那么糟,那么美国的未成年跨性别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到其它地方的避难所乃至援交生活应该也是比较普遍的。尤其是在红州和蓝州两极分化的情况下,红州的跨性别可能更倾向于逃离原生家庭。这些也是值得关注的。

这个数据恐怕不是虚高。川普实际上极具煽动性。对于所谓的中间派来说,实际上并不在意跨性别者的事,“Mind your own business”实际上是社会的主体基调。然而川普很会煽动宗教人士和法西斯主义者成为极端主义战士,而他们比普通人更容易去投票以及暴动。一般的左派抗议很少变成激进的暴力抗议,即便有也往往是无序的打砸抢而不是有组织的暴行,然而川普能号召一堆人冲国会山。

百分之六十的原因,主要是选择去投票或接受调查的人,已经是政治化程度较高的群体。而即便是高等院校,有很多人也是压根不关心总统选举。他们严格来说不是反跨人士,当然也帮不上忙就是了。

高等院校的学者,其实很难煽动左派选民成为激进的战士;反过来右派的选民,则很容易被招募成民兵。

酷儿群体确实有很多从红州搬往蓝州,也有的像是逃离。深蓝州的安全区还是比较稳固的,我认为即便川普就算当总统了,深蓝州也不会因此倒退,只是政治极化会继续下去。

跨性别、酷儿理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新的概念,在年轻群体接受度较高,但是还有一堆保守的老人没死,而美国的政治在很多意义上都是老龄化的。好消息就是年轻群体普遍支持跨性别平权以及多元的性别理论;坏消息就是年轻群体暂时还没有掌握什么实权。

这个时候我只能搬出卓别林的话:

To those who can hear me, I say: “Do not despair.” The misery that is now upon us is but the passing of greed, the bitterness of men who fear the way of human progress. The hate of men will pass and dictators die, and the power they took from the people, will return to the people, and so long as men die, liberty will never perish.

对于这些能听到我的声音的人们,我想说,不要放弃希望。这份悲痛,无非是由贪婪所染指,畏惧进步之人造就的痛苦,而人间的仇恨终会过去,独裁者也会死亡,他们从人民手中夺去的权力,也终将归还于人民,只要死亡不绝于人类,民主便不会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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